這些因素對於許多分析師來說,可能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因為他們根本無法從現有的資料庫中找到這些資訊,但是取得這些精確數字的難度高並不代表他們就不重要或是無法克服,就像是司法正義一樣,Stewart法官發現他根本無法找到何謂猥褻的標準,不過他還是堅稱,只要我一看到就知道是不是,同樣地對於投資人來說,不需靠精確的公式或是股價歷史,而只要運用不太精確但卻有用的方式,就可以看到潛藏在某些投資裡的風險。
就長期而言,可口可樂與吉列所面臨的產業風險,要比任何電腦公司或是通路商或小得多,可口可樂佔全世界飲料銷售量的44%,吉列則擁有60%的刮鬍刀市場佔有率(以銷售額計),除了稱霸口香糖的箭牌公司之外,我看不出還有那家公司可以像他們一樣長期以來享有傲視全球的競爭力。
更重要的,可口可樂與吉列近年來也確實一點一滴地在增加他們全球市場的佔有率,品牌的力量、產品的特質與配銷通路的優勢,使得他們擁有超強的競爭力,就像是樹立起高聳的護城河來保衛其經濟城堡,相對的,一般公司卻要每天耗盡心思去打沒有意義的游擊戰,就像是彼得.林區所說的,對於那些只會銷售量販式產品的公司來說,大家應該在其股票上加印這句警語-「競爭可能有害於人類的利益」。
可口可樂與吉列的競爭力在一般產業觀察家眼中實在是顯而易見的,然而其股票的Beta值卻與一般平庸、完全沒有競爭優勢的公司相似,難道只因為這樣我們就該認為在衡量公司所面臨的產業風險時,完全不須考慮他們所享有的競爭優勢嗎?或者就可以說持有一家公司部份所有權-也就是股票的風險,與公司長期所面臨的營運風險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認為這些說法,包含衡量投資風險的Beta
公式在內,一點道理都沒有。
Beta學者所架構的理論根本就沒有能力去分辨,銷售寵物玩具或呼拉圈的玩具公司與銷售大富翁或芭比娃娃的玩具公司,所隱藏的風險有何不同?但對一般普通的投資人來說,只要他略懂得消費者行為以及形成企業長期競爭優勢或弱勢的原因的話,就可以很明確的看出兩者的差別,當然每個投資人都會犯錯,但只要將自己集中在相對少數,容易了解的投資個案上,一個理性、知性與耐性兼具的投資人一定能夠將投資風險限定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
當然有許多產業,連查理或是我可能都無法判斷到底我們在玩的是寵物玩具或芭比娃娃,甚至在花了許多年時間努力的研究這些產業之後,我們還是無法解決這個問題,有時是因為我們本身智識上的缺陷,阻礙了我們對事情的了解,有時則是因為產業特性的關係,例如對於一家隨時都比須面臨快速變遷技術的公司來說,我們根本就無法對其長期的競爭力做出任何的評斷,人類在三十年前,是否就能預知現在電視製造或電腦產業的演進,當然不能,就算是大部分鑽研於這方面領域的投資人與企業經理人也沒有辦法,那麼為什麼查理跟我要覺得應該要有去預測其他產業快速變遷前景的能力呢?我們寧願挑些簡單一點的,一個人坐的舒舒服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費事去挨稻草裡的針呢?
當然,有些投資策略,例如我們從事多年的套利活動,就必須將風險分散,若是單一交易的風險過高,就比須將資源分散到幾個各自獨立的個案之上,如此一來,雖然每個個案都有可能導致損失或傷害,但只要你確信每個獨立的個案經過機率的加權平均能夠讓你獲致滿意的報酬就行了,許多創業投資者用的就是這種方法,若是你也打算這樣做的話,記得採取與賭場老闆搞輪盤遊戲同樣的心態,那就是鼓勵大家持續不斷的下注,因為長期而言,機率對莊家有利,但千萬要拒絕單一一次的大賭注。
另外一種需要分散風險的特殊情況是,當投資人並沒有對任何單一產業有特別的熟悉,不過他卻對美國整體產業前景有信心,則這類的投資人應該分散持有許多公司的股份,同時將投入的時點拉長,例如,透過定期投資指數基金,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投資人通常都能打敗大部分的專業經理人,很奇怪的是,當愚昧的金錢了解到自己的極限之後,它就不再愚昧了。
另一方面,若是你是稍具常識的投資人,能夠了解產業經濟的話,應該就能夠找出五到十家股價合理並享有長期競爭優勢的公司,此時一般分散風險的理論對你來說就一點意義也沒有,要是那樣做反而會傷害到你的投資成果並增加你的風險,我實在不了解那些投資人為什麼要把錢擺在他排名第20的股票上,而不是把錢集中在排名最前面,最熟悉了解同時風險最小,獲利可能最大的投資之上,或許這就是先知梅西衛斯特所說的,「好事物越多,就越完美」。
企業治理
在年度的股東會上,有人常常會問:「要是那天你不幸被車撞到,該怎麼辦?」我只能說很慶幸他們還是在問這樣的問題,而不是「要是那天你不被車撞到,我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