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夏,那是我从美國归来后为自己制定的一个放松的假期。当我驱车两千多公里,从北京、山东、江苏然后循着浙江、福建、广东沿海到达深圳的那一刻,我并不知道,实际上命运已经把旅行的快乐藏进我久远的回忆,而注定进入一種充满了神奇构想和严肃思考的生活。那一年,在深圳一个朋友的动员下,我向期货市场投入了10万美元,呆了两个月,亏掉近20万元人民币后,我把交易委托给一个胸有成竹的经纪人,继续旅行,从广东进入云南再到广西、贵州、四川……然后回到北京,这时我得知我的帐户只剩了1万多人民币,时间是1996年底。
如此神速地将钱在期货市场上丢掉,在我内心激起一種感情上的强烈反弹。那时我并不知道期货、股票、外汇等风险交易的凶险,只是埋怨别人的无能而从来没有责怪自己的胡乱指挥,心想:期货交易不就是个统计游戏吗?难道还能难倒我么!——那一刻我满脑子想的自己是什么这个学士那个硕士还当过大学的统计教研室主任和计算站主任什么什么的,心想:连华尔街我都去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现在回忆起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幅自负像!我飞到美國,再飞回北京,把手头的那个赚钱赚得不错的业务委托给朋友,一头扎进了期货市场。
除去在深圳的短暂时期,我是胡为乱作之外,此后,我一直是有意识地试图用计量方法和计算机分析来探索交易获利的出路的。
刚开始的时候,技术条件非常困难。那时的网络技术条件和编程工具很简单,数据的搜集和采集也受到技术条件和技术能力上的很大限制,而國内在这方面几乎没有人可以交流,我的第一批数据是花了将2000元从郑州商品交易所信息部买来的一批交易统计资料(每日一张纸,价格一元钱),又花500元钱请人一笔笔敲进磁盘的;我的认识也很浅薄,目标还仅仅停留在建立一个价格运动方向跟踪系统上——这个目标一直跟随我3年的的时光。这期间虽然还没有自己的分析系统,但为获得研究的机会和数据,我在亚运村k楼里的一个期货公司营业部开了个帐户,只有20万元,每日到那里去看盘、琢磨同时也小笔试验地做作单。一个季度之后,我的帐面又亏损了3万元,但我的第一个实时行情判断系统出来了,那只是一个经过改造的抛物线转向系统,现在看来太幼稚不过了,但那是我的一个刚刚落地的婴儿,当我把它挂在那个营业部的局域网上时,我很兴奋,营业部的内外人员也很感兴趣、很新奇。当这个系统的第一声提示交易的铃声响起后,我下了一个单子,三天后这个单子挣了100点。
但好景不长,这个系统的成功率不稳定,和设计时测定的成功率有差距,于是就调整参数,但系统效果还是那样。于是,我抛弃这个设计,探索其他的行情判断系统设计,一个、两个、三个……希望与失望不断地交替,多少次亏损的打击几乎使我放弃,但心头的倔强却决不肯低头。这样,几乎是一晃之间就是三年过去了。这期间,我最大的收获是先从简单的统计指标研究,然后步入模型研究,最后,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建立在计算机手段基础之上的市场感知理论。这套理论既简单又神奇,它的发现得益于我的计算机手段和数学功底。限于篇幅和主题,这里暂不作详述。我不仅在知识上获得了升华,在精神世界上也获得了升华。
当我真正领悟到单纯地行情判断只能称为是个系统模块,投资理论必须是行情判断、风险控制与风险管理和交易策略库相结合并作出自己第一个真正的投资理论的时候,我已经付出了近四年的时光和40万美元的代价——全是我自己的钱,包括最后将那个赚钱的业务全部转给了别人。
尔后的时间里,系统还不断有改进,但主要是交易策略上的完善了。这个期间,受到当时交易环境和技术条件的限制,仍然不能实现系统的自动报单,因此,依然采取系统警报,然后人按照计算机屏幕上打出的指令再电话报单的方法进行交易。此时,系统的效果一直是符合要求的,但由于不是全自动化的,于是就受到个人生理、心理因素的局限和干扰,经常出现人与系统对抗的情况,虽然事后都证明还是系统正确,但仍然无法完全控制人性冲动的干扰。在这个期间,我的实际交易成绩只是小赚而已,多数的系统效益被人为地不执行甚至抵抗而抵销了。此情况直到2001年下半年,我开户的期货经纪公司安装了网上自助报单系统,我的投资理论真正成了全自动化。年底,我的帐户资本增加了一倍。2002年初,非常了解我和我的系统、已经成为我的朋友的公司总经理和我商议,几个朋友也闻讯来皈,于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工作室成立了。这是一个代客理财的工作室,它利用我的投资理论在为客户赢利的同时壮大了我们自己,对公司也是一件大好事,由于有专人打理日常事务,我得以相对松心地投入更深入的研究,迈步走向了自由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