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闺女
罗杰斯是位巡行四方的投资骑士,可以说是周游世界的金融界的夺宝奇兵,还自封为“冒险资本家”(AdventureCapitalist,即《玩赚地球》,他第二本书的书名)。他的仰慕者要是听说罗杰斯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标准的恋家男人,可能会大吃一惊。毫无疑问,他最喜欢的地方是曼哈顿上西区那套5层维多利亚式洋房,他和妻子佩琪?帕克(PaigeParker)以及18个月大的女儿希尔顿 奥古斯塔(HiltonAugusta)在那里居住。罗杰斯是1996年在帕克的故乡北卡罗莱纳州的一次演讲中与她邂逅的。他第二天晚上就约她出去,在第一次共进晚餐时,罗杰斯问她:是否愿意跟随他周游世界。她回答说:“把我也带上吧。”佩琪有著一双闪亮的蓝眼睛,还有著南方妇女无可挑剔的举止。希尔顿 奥古斯塔出生时,佩琪让她母亲从北卡罗莱纳州带来一些土,撒在医院的床下,这样,她的宝宝就可以降生在南方的土地上。她正在写一本书,讲述她和罗杰斯周游世界的旅程。
罗杰斯的房子是一位富商于1899年建造的,至今仍然保留著原来的橡木和红木雕刻的墙面,另外还有几间厨房、一个送菜升降机、一部工作电梯、一个安装了按摩浴缸(Jacuzzi)并能够看得见哈得逊河景色的屋顶平台。罗杰斯用很多富有异國情调的东西来装饰它,如北极熊皮制成的地毯,还有他从阿拉斯加买来的猛象长牙。他在地下室虽然有办公室,但是,他只有孤零零的一位助手,而且大部分工作都是在笔记本电脑上完成。他一边工作,一边骑在改造过的阳台上放著的固定不动的自行车上,他把阳台叫做“体育馆”,而且常常带著一顶印度尼西亚农民常带的竹编帽。他是这座房子的第三位主人。罗杰斯是1977年从第二位房主天主教会那里买来的,当时纽约市处于破产边缘,房市一落千丈。他花了10.5万美元,而今这座房子价值逾1,500万美元。
10月底一个周三的下午,东京一个晚间电视新闻节目制作组前来采访他,话题是刚刚达到每桶55美元历史高点的原油价格問題。制作组设在二楼的起居室。房间的墙上挂著描绘《爱经》(Kamasutra,古代印度关于**的一部名著─译注)中场面的画,以及一组19世纪奥地利的情色印刷品。古色古香的桌子上放著罗杰斯和妻子及女儿的照片。几英尺外,另一群日本客人挤坐在沙发上,他们是来自大和证券(DaiwaSecurities)的3位管理人士,来这里是为了讨论即将签订的一项许可合同,希望获得把罗杰斯國际商品指数用于一个新指数基金的授权(大和证券12月份开始向日本公民销售该基金。欧洲也有一个基于罗杰斯指数的基金)。罗杰斯说,“现在投资石油的最好办法是买进糖。”他看著迷惑不解的日本电视记者,开始解释道:在世界最大的糖生产國巴西,汽车使用的动力通常是由甘蔗制出的乙醇。罗杰斯继续说道,“石油价格处于历史高点,而糖价较其历史高点低出80%。如果我在巴西拥有一个甘蔗农场,我会把它卖给那些需要汽油的人。”
罗杰斯先是说了一通他惯用的表白,称自己特别不善于掌握市场时机,是“世界上最差劲的交易员”。接著,他宣布说,他正在增加自己对糖的投资,但他认为,自1999年创下低点以来一直处于回升状态的油价将出现回落。然而,他预计,从现在起的10年后,由于纯粹的供需原因─即世界石油储备减少的同时,消费却在增长,每桶油价将超过100美元。采访临近结束时,罗杰斯还没有忘记再次对制作人员说,“日本是我最喜欢的國家之一。”
就在这时,采访突然停了下来,希尔顿 奥古斯塔摇摇晃晃著走进了房间。他响亮地喊道:“嗨,宝贝闺女!”说话时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现在,你一见到罗杰斯,就可以很清楚地发现,宝贝闺女毫无疑问已是他现在生活的中心,他通常就这么称呼自己的女儿。他说,“我过去挺可怜那些有小孩的人,我想这一定很可怕,当然,我不知道一切竟是如此美妙。”他非常愿意通过她的眼睛看世界,以至于经常在全球各地的演讲中把她当作惯用的修辞工具。比如,他曾说,“我的宝贝闺女有一个银行账户,连她也懂得不能开美元户头,我的宝贝闺女有一个瑞士银行账户。”还有就是,他的新书扉页是这样写的:“献给我已经拥有商品但尚未持有股票和债券的宝贝闺女。”
宝贝闺女还在学汉语。罗杰斯一生最大的遗憾之一就是,尽管他两次周游世界,但他只能熟练使用一種语言(他曾开玩笑说,他可以用40種语言要啤酒喝)。长期以来,罗杰斯一直认为中國将主导21世纪,因此,他决定自己的孩子必须懂这一未来最重要的语言。罗杰斯和他的妻子雇了一个中國保姆,每周五天和他们住在一起,对希尔顿 奥古斯塔只说普通话。在厨房里,“门”、“大门”和“自动电唱机”等东西上都标有汉字。在他们家附近的中餐馆,服务员用普通话对他的宝贝闺女说,“把你的鼻子给我们看看”,她就照著做了,这让服务员高兴不已。
事实上,罗杰斯坚信中國世纪已经到来,甚至要把宝贝闺女送到上海的幼儿园。罗杰斯正在认真考虑举家迁往上海,告别他曼哈顿心爱的家,在中國定居,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对自己的预言下赌注。过去一个半月中,每次长谈时他总会提到这種可能性。他说,“回顾我的一生,我对自己说过的一些话最后变为现实感到震惊。我说过的一
切最终都成为现实。所以,我最后决定,如果我一件事说得次数太多,我就应当当真。”
罗杰斯所说的当真指的是抓紧时间前往中國考察一趟。11月底,他在去东京出席一次对冲基金会议的途中,顺道经过了中國西部的中心城市、同时也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城市重庆,进行了一些一手的经济调研,与当地政府官员和黑市倒汇者进行了交谈。接著,他又飞往上海,在那里与佩琪会合,他们参观了一所学校(“其干净程度和效率之高令人难以置信”),在浦东的君悦酒店吃了感恩节晚餐,并从美國侨民那里了解到了一些关于上海生活的情况(“他们对那里的生活真是再满意也不过了”)。罗杰斯现在计划明年夏天先试著“在上海小住一段时间”。